Day 1

代投。

 今天A像往常一样时间起床,洗脸刷牙出门吃饭打开微信付款的时候有一个头像是婴儿右下角是五星红旗的账号发来消息让他下午三点去面试一份工作。

“还好及时看到了消息,不早不晚,这预示着顺利”A这样想,“什么时候加的这个微信呢,根本不认识,但是只要到今天下午三点就会认识了,反正所有人都是这样互相认识的。”安心的感觉涌了上来。考虑了很久要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去面试,最后明白T恤还是太不正式了。A在出门前,看了一眼挂歪的镜子,发现发型还需要打理一下,因为中分显得太滑稽了,作为学生来说可能是合适的。微微往前倾再站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让A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士,他已经在想着自己如何靠工作时良好的表现获得了领导的赏识,让其他工友投来羡慕的目光。

该出门了,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迈出门槛就是下五层楼然后走出小区。虽然是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但是A感到没有哪一次的意义比此时此刻还要重大,那些记得不记得的日子里自己出门时怀着的心情完全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去到中央大街67号。

并不需要一个多小时去到那里,但是找到正确的店铺可能需要那么久,因为中央大街有着各种各样的商店,如果A是个游客他可以在这里找到从南到北所有种类的商品,大到汽车小到汽水,以后在A的工作之余可以在这里玩玩。A从早上开始一直没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可以说话,现在A却觉得有点口渴买了一瓶水,拿着手机放在脸面前在店里从里到外再从外到里转了几圈没有找到付款,于是抬起头来寻找商店里人存在的痕迹,A发现一个老太太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你店里怎么没有贴二维码。”A问到,比划动作让老太把手机拿出来收钱,但是老太没有搭理他,还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A。“我没有现金,你拿个二维码给我扫扫。”A急得越来越热了,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个拿东西不付钱的贼,更重要的事情是还有半小时就到三点钟了,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A现在很后悔走进店打开水瓶喝了一口,现在再放回去肯定不行了。但是转念一想,明明是这个店里没法收钱,怎么能怪A不谨慎呢,明明是大家全都在用的东西,你家偏偏不收,怎么能怪A没毅力呢。“我也是被逼着用的。”A想要博取同情,对着老太太开始诉苦了,“你们家最好也去贴一个吧。”“我知道你其实是有的。”此时老太已经没有再看他了,她正在打理柜台上的灰尘,但是A还是不停的说自己的事情,笔者已提前知悉诸位读者对A的自言自语不感兴趣,此处略去。

最终A还是迈开了腿,拿着水瓶离开了商店,但是看起来就像一个贼不知道把东西放在哪里好一样,裤子的口袋太紧,外套的又太浅,A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吐了半口回去。现在他已经感觉有点涨了,面试的时候上厕所应该不是什么好表现,A只能把水丢进垃圾桶,但是找了半天,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垃圾桶,路边的垃圾桶要么太绿要么太白,给人一种油漆没干透的感觉。只能勉强把水瓶拧好塞进一个没人看管的捐款箱里,第一次没有完全塞进去,于是A又拔出来拧紧再塞了一次。A迷迷糊糊的觉得应该在哪里,有那么一个人需要这瓶水的。

现在A又回到了中央大街上,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要去哪里找面试官,每一个招牌看起来都是同样的材料同样的设计,也许就是一个人制作的。但是A还是很明白的,自己可以一家家进去问,最后肯定能找到正确的地点。因为道理就是这样的,他(此处绝对不能写成她)告诉A和其他人,正确答案就在那里,需要花点功夫找到。A现在忍不住想要原地转圈,停下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A转圈的动作可谓好笑,不过既然街上低着头的路人没有放声大笑,A自然也不应该妄自菲薄,笔者在此也不忍心嘲笑他。且看A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弯腰驼背的往某一个方向去走。“要是面试官问起来自己这个样子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A马上就想到一个好主意,说自己今天感冒发烧了,这样面试官应该会赞许A对于得到这份工作的热情。“不过要是被当成武汉肺炎又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大问题!“想来想去还是中暑了比较好,A缺乏生活常识似的在36度的天气穿外套出门,就算是真的中暑也实属情有可原。

踏进店内,带着厕所清洗剂味道的冷气迎面吹来,A打了一个冷颤,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的清凉感觉,A一瞬间冒出来个想法,就是这里了,我要在这里工作了。于是他环顾店内,三只脚的桌椅,上面放着用没有杯底的杯子装好的饮料,五六位顾客正在用眼和手品尝。“看起来人不多不少,这份工作拿到了的话,应该会很轻松吧。”A暗自得意中,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欢迎光临,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A此时不得抬起头来,看着比他个子高上十尺的柜台,里面站着一个女性,和店内的顾客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别无二致,只有眼睛又大又亮,像只死猫。之所以这么比喻是因为柜台后面的货架上还站着一只活猫,在瓶盖和杯子之间灵活的跳来跳去,这时它和它的主人正一齐盯着A,这个不速之客,想要知道他来喝点什么。

A下意识拿起菜单,点了一份看起来最便宜的饮料,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突然想起自己进门的目的,又换成离柜台最近的位置,可是就算这样,A感到自己和柜台的距离并没有变近。当然,这就是这玩意被发明出来的意义所在,这样窘迫A必须快速出击了,因为读者也已经对这些小伎俩没有耐心了。A抢在女人离开柜台把一杯饮料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开了口:“请问您这家店地址是中央大街67号吗,我是昨天和您联系过的小A,我想要面试一下这份工作。”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家店门牌号是多少,但是我正缺个人你说一下你是什么情况。”A感到离达到目的就差一点了,于是他继续开始介绍自己,当然都是昨晚连续看过五个三分钟视频得来的经验,他滔滔不绝,连自己桌上的饮料已经被猫打翻了也没有发觉。女人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就任由小A发挥下去,A看着对方没有回应,也只好继续说些鸡毛蒜皮, 从昨天看的公众号和短视频里扣出尚还记得的几句话,不消十分钟,内容已经聊到了世界历史,全球局势。A仿佛吃了兴奋剂,越说越快活,此处因笔者力有不逮,无法将A先生当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到五点十分的妙语完整的复述出来,若只做简单描写则失其神韵,无法只能割爱,望读者原谅。

尽管从店内到屏幕外,所有人都在等着女人开口回答,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好,结束这个谈话,可她一直等到坐着听完A的长篇大论,才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把工作证明给我看一下。”“诶,还需要工作证明吗?要在哪里办理?”A好像狠狠的挨了一巴掌,腰又弯下去了。

“工商局的地址就在中央大街67号,那里每天九点上班五点下班。”好像怕A还不够困扰一样,女人就马上告诉他地址和工作时间,这下A彻底糊涂了,终究还是没能到那里去,最糟的情况也是最好的情况,因为A今天的状态实在太差了,而且现在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五,A看了一眼手机,同时女人也看了一眼手表。只能明天再说了,A想,自己到底是要在这里干还是明天去工商局呢,为了确认是不是自己记错地址了又看了一眼微信,确确实实写的是那里,67号。A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告辞离开。“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女人站起来对着A的背影说道,当然A肯定是听不见的,如若他能听见我也不至于费心劳神敷衍这篇短文了。

“明天三点再去吧,现在已经五点了。”A在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顺便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编个理由给微信上发回去,在打开家门前,A终于还是笑了,现在他已经有了两份工作机会,明天好过今天,就像三点好过五点。

作者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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